对日软件外包是一张有限的“饼”,中国软件业应将外包市场扩大到欧美等国,但这势必对中国软件业自身的实力提出更高要求。勿庸置疑,随着IT外包市场的扩大,软件外包正变得炙手可热,但当前中国的软件外包市场 有一个奇怪现象: 对日软件外包越来越火,而对欧美软件外包则不温不火。据海关统计,我国60%以上外销软件出口到了日本,北京对日软件出口甚至占到了70%。 业务模式决定市场份额 市场竞争的背后是人才竞争,人才竞争的背后又是文化竞争。日本由于受单一民族文化影响,企业关系是金字塔型的;位于金字塔顶端的企业处于支配地位,与它形成直接供给关系的企业称为一级承包商,与一级承包商形成直接供给关系的是二级供给商,依此类推。这样的企业关系同样存在于软件外包领域,总承包商从客户那里承接项目,进行总体设计和任务切割后,将各模块工作再分包给若干个二级承包企业,二级承包企业再寻找三级、四级承包商帮助它一起完成模块的设计、代码转换或测试工作。 目前,日本的总承包商仅有30多家,海外承包商几乎不可能进入总承包商序列,因为日本大企业之间已经形成稳定的合作关系,有的甚至已经做了几代人的生意。我国从事对日外包的软件企业基本处于第三、第四级承包商阶段,主要从事软件详细设计、编码、测试等工作。 这样的产业分工与当前国内“橄榄型”软件人才结构可谓“不谋而合”。目前国内每年有几十万IT及相关专业毕业生,但从软件人才需求角度说,既缺乏高水平软件架构师、需求分析师等,也缺乏足量的软件蓝领大军;但大量的IT及相关专业毕业生只要经过简单语言培训等,就完全胜任详细设计、编码、测试等工作。博彦科技集团副总裁龚遥滨说,语言不是软件外包的主要障碍,毕竟国内学生已经学了十几年英语或日语,只要通过针对性商务语言培训即可胜任,就像已经烧红的生铁一样就差淬火了。 但要做欧美软件外包,新毕业学生即使“淬”多次火,也未必胜任工作。美国属于移民文化,具有平等竞争的商业机制,企业看重的是外包商的团队规模、流程控制与质量管理能力、本地支援能力、知识产权保护、以往承接美国项目的经验等,而不是企业之间的历史渊源。因此,美国企业更喜欢将整个项目外包,从需求分析到软件编码、测试等。毫无疑问,整个项目外包的利润远高于仅仅做编码、测试等工作。但整个项目外包对软件外包商的能力提出了苛刻要求,不仅要有大量做编码、测试的软件蓝领,还要有高水平的软件架构师、需求分析师等,更要有跨文化沟通的能力,否则根本无法满足客户需求。 对欧美软件外包暂不会“井喷” 据统计,2003年美国软件和IT外包产业的市场规模为2000亿美元,其中离岸外包为200亿美元。预计到2007年美国软件与IT外包市场规模将达3000亿美元,其中离岸外包将达700亿美元。面对诱人的市场,国内不少企业和地方政府垂涎欲滴,却又难免望洋兴叹,因为当前的人才结构决定了短期内还难以吞下欧美的外包大单。 再回过头来看看印度的软件人才结构。印度在欧美软件外包市场独占鳌头的背后是完善的人才供应链。印度改革开放比中国早20年,目前不少精英已经进入微软、IBM、惠普等公司的核心管理层,还有一些留学生回到印度创业。这些人不仅熟悉美国文化和软件外包流程等,而且和进入微软等公司的印度精英往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,因而容易拿到软件外包大单。在美国还有一批既无力进入微软等公司核心管理层,也无意回到印度的留学生,他们往往为印度公司承担着本地客户服务的工作。 目前,中国留学生的选择和印度留学生还有较大差别。尽管中国留美学生数量庞大,但目前进入微软、IBM、思科等公司核心管理层的还不太多。更重要的是,由于中国国内IT市场庞大,多数留美学生回到国内后选择了自主创业,通过开发自主知识产权的软件开拓国内外市场。在软件外包市场上,有一个有趣现象是,从事对日软件外包的企业家多数有着留学日本的经历,如东软董事长刘积仁、中讯公司董事局主席王志强等;而从事对欧美软件外包的企业家多数是“土鳖”(如博彦科技的创始人中无一人留学美国),多数留美学生回国志在创立自主品牌的企业,如田溯宁创立亚信、吴鹰创立UT斯达康等。这在一定程度上与美、日的教育体制有关,美国大学更强调学生的创造性,而日本教育的工程化成分更高。 不可否认,对日软件外包的市场空间仍然很大,但从事对日外包的软件企业发展的空间却有限,专家认为从事对日外包的软件企业发展到两三千人的规模后,将很难再扩大,除非把几个软件公司强“捏”在一起,几乎不可能像Infosys和Wipro等公司那样发展到上万甚至几万人的规模。首先,日本软件外包的业务模式决定了国内软件企业难以进入总承包商、甚至二级承包商的行列,这就意味着产业难以升级,只能长久做详细设计、编码、测试等基础性工作;随着国内软件开发人力成本的升高和越南、印度等地对日本外包市场竞争的加剧,从事对日软件外包企业的竞争力有可能出现下降的趋势。其次,日本软件外包在全球软件外包市场中的份额有限,据统计,美国占全球软件外包市场的近70%,欧洲占15%,其他国家占15%。在日本的软件外包市场中又分为若干派系,如NEC系、东芝系、索尼系等,国内的软件企业往往只能承揽其中一个派系的外包订单,而不能同时承揽几个企业派系的外包订单。所有这一切都决定了对日软件外包是一张有限的大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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